江双鲤

言语是一切误会的源头

【闲重/虎重】暗涌-06

沈重范闲重生,魔改剧情

 

 

月光皎白,万籁俱寂。

 

他们很久没这样一起坐在大将军府了。在等上杉虎走下一步棋时沈重出了神,虽说这一切都是他自己的谋划,与上杉虎重新交心联手实在是棋出险着。现在这样对弈饮酒的安宁日子不知还能维持多久。

 

棋盘上棋子多了,自然越发难以算尽,只是要时刻记得,自己也只是万千棋子中一颗,别妄想做棋手。沈重抓了一颗白子,瞄着对面紧皱的眉头,撩起袖子将它下在在黑白交锋的中间位置,拊掌笑道:“你输了。”

 

“行军打仗,哪有闲工夫下棋?都生疏了。”上杉虎叹口气,随手将棋子抛回罐中。

 

“果真如此?我看你可是心不在焉,根本没想赢我。”沈重提起酒壶,像当年一样给上杉虎添酒,“若还有任何疑惑之处,但问无妨,我定知无不言。”

 

居高临下的语气让上杉虎觉得不太舒服,他沉声问道:“如今你丢了我义父,又把我推给了陛下,太后那边你如何交代?”

 

“我实话讲给你听,肖恩此人,太后要是真想启用,何必交给我拖延时间?不过是看在他是我朝元老的面子上,没法直接除去罢了。现在这么一折腾,倒替太后除了心腹大患。”沈重悠悠道来,手指若有所思地敲打着棋盘,“至于大将军你,兵权归太后或是陛下,我大齐国力终究是增强了,太后如何不心喜。她若知道此事是我谋划,哼,该谢我才是。”

 

上杉虎咂摸着他言语中对太后似有不敬,这在沈重身上倒是新鲜,忍不住多看他几眼,就听他又开口嘱咐道:“今后你好好养着你义父,那几个属下最好也尽早送出城去,千万不能走漏风声。”

 

“我自然知道。”

 

“有些事非我所愿,我却不得不做。”沈重冷冷地说,“如今陛下手中握有兵权,太后一党被削弱,她更要重用于我,否则如何与陛下抗衡。”

 

这番道理早就在他肚子里转了千百遍,只是他上一世还不相信赤胆忠心会被剖开来当众羞辱。他念过书,知道历史上臣子专权的危险,只是当局者迷,把权力当作荣宠时,他和过往愚臣也没有什么两样。

 

沈重玩味地盯着上杉虎的表情,忽然轻轻笑起来,又放肆地仰天大笑。他翻身爬起来,双手撑在棋盘上,纤细的手指抓着桌子边沿,慢慢探身过去,清澈的双眼始终盯着上杉虎,眨得有些无辜。上杉虎没有动,直到沈重的呼吸若有若无地洒在他脸上,声音轻柔,像是怕别人听到:“而大将军……有你掣肘,正好削了我的气焰,今后你我互不相让,装作死敌,也好让太后和陛下安心。”

 

上杉虎歪着头,看着沈重,他语调平平,却自有一种压迫和威胁之感:“你给我放小心点,别以为我答应你一次,就是与你联手了。你也该知道,我平生最讨厌受制于人,尤其是……受制于你。”

 

说话的同时,上杉虎抬手抚上沈重的脖颈,这里昨天才留下了他给的伤口。他的拇指轻轻磨蹭着沈重的喉结,然后掐住他的脖子,缓缓用力收紧。这是个多么脆弱的男人,只要他手指使力,就能在瞬间捏断他的喉管。他感到那薄薄一层皮肤下血管的跳动,就像孩子掌心里一只鸟雀的心脏那样温热有力。

 

沈重渐渐有些喘不过气来,但他仍然勉强笑着,在缺氧中一点点低头凑得更近,直到在上杉虎嘴唇上轻轻地、一触即分地亲了一下。

 

刹那间手松开了。沈重还未来得及喘一口气,猛地身子腾空,整个人就被上杉虎从桌上半拖半抱着拽了过去,叮叮当当,棋子酒杯撒了一地,酒液沾湿了上杉虎漆黑的外袍。沈重猝不及防,扑在上杉虎身上,二人倒在地上乱作一团。

 

上杉虎急切而粗暴地吻上去,他强势地扣住沈重的后颈,另一只手也死死把他圈在怀里。沈重恍惚间觉得,已经许久没有人敢这样压制他、掌控他了,若是真有,恐怕也只能是上杉虎。

 

突然,沈重嘴唇上一痛,他一个激灵,又推又躲,从上杉虎怀抱中挣脱,跪坐起来。

 

“大将军,真是头会咬人的老虎。”他舔着嘴唇上的伤口,半是埋怨半是讽刺地说。

 

“沈大人自己来招惹我,怎么现在还躲上了。”上杉虎不怀好意地笑笑,趁着沈重低头,一把将他拽了过来,三两下便扯松衣带。沈重没想到上杉虎这么心急,挣扎着刚要说话,忽然看见上杉虎停手思考了一秒,竟然在起身的同时把他直接从地上捞了起来。沈重还张着嘴,身体腾空的瞬间惊得叫出声来:“啊!”

 

他意识到失态,挂在上杉虎身上,脸上噌地烧了起来,上杉虎反倒轻拍着他的后背安抚,就着这个姿势往里屋走,“沈大人,怕你着凉,咱们进屋去。”他仗着官阶高过沈重,从来不叫沈大人这敬称,现在却又来羞辱戏弄他。

 

 

浓重的夜色掩着北齐人的梦呓,一道黑影悄无声息地窜出来,轻手轻脚爬上大将军府的外墙,轻轻挥手,药粉便让几个本来便困得东倒西歪的守卫合上了眼睛。

 

这是范闲来北齐第二次夜行。这次与沈重合作的计划,让他最不安的便是没机会和肖恩说话,虽说上一世早就知道了那些秘密,他还是觉得,让肖恩把那些事对自己说出来更好些。夜闯大将军府谈何容易,但范闲忌惮的也只上杉虎一人而已。

 

不过他知道,现在上杉虎应该正忙着呢,也知道此刻若是捅破卧房一点窗户纸,大约还能窥见一室春光。想到这,范闲心中一阵嫉妒与酸涩翻涌上来,忙甩甩头继续往屋顶上爬。

 

他轻轻几个纵身,来到肖恩窗下,轻声叫道:“肖老前辈,是我,范闲。”

 

窗户打开了。

 

 

第二天沈重下朝时正看见等在府门口的范闲,当即皱了眉头:“怎么又来和我公然见面?”

 

“哟,”范闲冷笑一声,“沈大人借着我把局也布好了,事情也办妥了,现在我连见你一面都不行了?”

 

沈重听他语气不善,不知他生的哪门子气,眯着眼打量他,“范大人不也借着我行的一点小小方便,完成任务了吗?”

 

“如果你说的是昨晚,我看你虽说卖了我人情,倒也可以算心甘情愿啊!”

 

沈重脸上泛起恼怒的红晕,昨晚他引开上杉虎好让范闲去探望肖恩,这样安排范闲是早就知道的,现在又来找他发什么疯?“如果你来就为了说这个,我看你是太闲了,范大人。”他一拂袖,跨过门槛便往里走。

 

范闲叹口气,疾走几步跟上他,“当然不止这件事。我还有最后一件事请你帮忙,我想打通北齐与庆国的商路。”

 

“绝对不可!”沈重一下子转过身来,疾言厉色地斥道,“范闲,你此行几个任务,我都未加阻拦,你回去交差便是。你我的合作就算到此为止。这念头你趁早打消,你记住,只要我还活着,这商路你便开不了。”

 

“话别说得太死,沈大人,”范闲好像也没期待他会同意,他双手缩在袖子里,语气淡然,“那我只好做点什么了。”

 

“你可得一定尽力,别让我失望。”沈重嘲讽地挑起嘴角。

 

范闲心头一震,弯腰施礼:“范某必当尽力,沈大人等着就好。”

 

 

范某一定尽力,不让沈大人失望。

 

这话是他上一世与沈重挑衅时说的,那么沈重是不是像他一样,也猜到了他们都重活了一次?范闲心中惶惑,如果是,那么沈重是什么时候猜出来的?难道他一直以来自以为主动的谈判、联盟、诓骗,都在沈重算计之内?他想起第一次他夜里翻进沈府,沈重笑吟吟地推开窗户,对他说随时为他敞开大门,想起他从宫中出来,和沈重在闹市散心,沈重迅速看出他对合作的理由起了疑心。这些他先前未留意的小事猛然在他脑海中一件件闪过,像是不断上涨的冰海水,让范闲越想心里越发冷。

 

若要通商,他需要一个助力,一个理由,一个出其不意、另辟蹊径、沈重无法拒绝的理由。

 

他回到院中时魂不守舍,被一个跑出来的人影撞了一下,那人跑得极不稳重,撞了他也没有道歉,范闲转身,看到沈婉儿翻飞的水绿色裙摆。

 

他走进屋里,言冰云手里握着一枚小小的荷包,脸上兀自带着笑,其中的温柔与暖意让范闲一瞬间怀疑他看花了眼,只是下一秒他猛然抬头看见范闲,便闪电般松开了手,表情也恢复成一贯的平淡与冷漠。

 

范闲心念陡转,他不动声色地回身关好门,坐下,用平常语气问道:“沈小姐给你的。”

 

言冰云没说话,撇开了眼神。

 

“你怎么和她说的?”

 

“我让她死了这条心。”言冰云冷冷地说。

 

范闲忍俊不禁,“我看你可是挺喜欢的。”他倒了两杯茶,把一杯啪地拍在言冰云面前,“喜欢就和人家说啊!人家沈小姐现在是非你不嫁,你就非得这么别扭地误了她终身?”

 

言冰云气得双颊浮上薄红,呵斥道:“范闲,你闹够了没有!怎样才是保护她,怎样才不会误了她终身,我比你更清楚!”

 

范闲眨眨眼睛,“现在我有办法,你娶她不会对庆国不忠,反而对大局有利。言冰云,我单问你的意思,你想不想娶她?”

 

 

范闲已经是第三次来到北齐皇宫中这个凉台了,他穿着一件赭红色外袍,宽大的袖子碰杯时晃晃悠悠,老是吸引小皇帝的视线,终于惹得对方面带微笑问出口:“范公子今日的衣裳颜色鲜艳,好像与你平日所喜的穿着不太相同啊。”

 

范闲也不客气,放下茶杯一拱手:“陛下明鉴,这是因为外臣今日前来不光是为了自己,更是为了促成一段佳话。我之前帮陛下收服上杉虎,今日斗胆讨要回报,请陛下也帮我一个小忙。”

 

小皇帝与海棠朵朵对视一眼:“什么忙?”

 

范闲朗声道:“锦衣卫指挥使沈重之妹沈婉儿,与庆国外臣言冰云两情相悦,情投意合,请陛下玉成此事。”

 

小皇帝瞪大了眼睛,半晌才说道:“……范公子,这沈重之妹并非我皇家血脉,言冰云也是你庆国臣子,我若强行赐婚,恐怕是干涉沈家的家务事。”

 

“陛下不必赐婚,只要做个媒就好,散出口风,然后等着顺水推舟。”

 

范闲低头看着这一身红色衣袍,记起了上辈子沈重只穿了一天的那件官服。这样招摇的颜色是一个宣告,不管前世今生,他都要做那个永远在沈重意料之外的人。

 

 

 

闲儿别醋我马上就让你也吃到

剧情有点扯,我尽力了(

下一章应该就大结局了!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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